第二天一早,干将拍了拍身上的灰,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这间竹木小屋的门,就看到在铁皮潜艇的旁边围了一群好奇的村民,其中还有孩子,但是壮年的男人则没有几个,还都不健全,要么瞎了只眼,要么瘸了条腿。
要是不把这群人赶走的话,葛菲就没法从里面出来了吧。他摇醒还在熟睡的多摩丸,让他把那群人赶走。
看到“军爷”来了,围观的群众也纷纷鸟作兽散。“奇怪了,他们就这么怕你?”干将虽然在书上了解过刀之国是由于崇尚不择手段的武力和扩张才最终与剑之国交恶的,但是这种国内对于官兵又巴结又害怕的风气,在亲眼目睹之后还是觉得震惊。
“在刀之国,军人的地位是极高的。军队里,只要能打能杀,无论品德,按照武力排资论辈,也就使得许多军兵嚣张跋扈,胡作非为。强抢民女,随便打人的比比皆是。我是纯靠父亲的职位,才谋得这样一个平时不大用训练的闲职来做。”
多摩丸解释之后,干将才恍然大悟。“那想必御刀骸便是刀之国的最强者了。”
“那当然。也就是大约三十年前,一个名不经传的名为御刀骸的年轻人突然揭起反旗。那时他纠结了乡里的数十乡勇,我父亲就在其列,最后义军发展到万人之势,兵临将军府下。”
多摩丸讲得很带劲,干将也兴致勃勃地在听。
“最后御刀骸大人亲斩了前代将军继国权太,也成了刀之国的新任统治者……可是他上任之后才发现,治理江山要比守住江山困难得多。刀之国空有一片宽阔的国土,却只有铁矿、煤炭和绵延的荒川,人民的食物十分单调,除了糙米就是鱼虾,又正逢荒年,百姓简直饿得没办法继续生存下去。”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御刀骸要和曾经的友邦剑之国闹僵了。干将会意地笑了。“刚上任的御刀骸为了稳定人心,扩充军工是为了给游手好闲的退役军人们工作,把国内的矛盾全都转嫁给了旁边物产丰富的剑之国。”
多摩丸的表情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这人虽然不是本国人,但仅凭着几句话就比自己把国内问题看得还透彻了。
“但是后来,由于断了贸易往来,生活实际上比以往更单调乏味了啊。可是那些人总还是相信,等到御刀骸大人回来了,一切就会好了……怎么可能啊。真怀念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在海边看着从那边回来的商船,上面有各种没见过的东西,一切都那么新奇。”
多摩丸坐在地上,望着海风吹来的方向。
“至少你比这个国家一百人里的九十九个都幸运了,还有见识的机会。”干将拍了拍他的肩。
“我其实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来头?那边不是早就不允许船只出海了吗?”多摩丸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但看到干将“和善”的笑容,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扭曲。
“对、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葛菲听着外面只剩这两个人的声音了,也打开舱门走了出来。“你们聊的挺开心的嘛。看来将来也许能成为朋友。”
“朋……朋友?”多摩丸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眼干将。这个人好可怕,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那样也好。我就算有第二个朋友了啊。”
干将此话一出,多摩丸的神情便很诧异。这样的强者竟然只有过一个朋友?应该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吧。那自己又何德何能能与他为友……这家伙果然在开玩笑吧。
而葛菲则一下子像是被太阳晒晕了一样扶住了额头,耳朵一下红到了耳根处。“不要突然就说这种话啊,干将大人……”而后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忘了用之前干将告诉她的称呼,便捂住嘴,不知所措地看了眼他。
“您是叫干将么?”这时那老者也恰巧背着一箩筐的大鱼回来了。“是剑之国那边来的人吧。”
“准确的说,是干将达仁。我的父亲原是刀之国人,后来因一次海难幸被剑之国的渔夫所救,与渔夫之女,也就是我的母亲生下了我。我这次回来,也算是落叶归根。”
“你在乱编什么啊?这可和你之前说的那个故事不一样!”莫邪本来就因干将说的“第二个朋友”感到很困惑,现在对于他的疑惑又多了一分。显然这次干将没在说真话,但她并没听出他的语气有任何的慌乱。
但是老者却摇了摇头。“这样吗?看来那一边也已经沦陷了啊。先进去坐吧,老夫给你们准备食物。”
葛菲看了眼干将,他也明白她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我来帮忙吧!”葛菲自告奋勇地提出要帮厨。
“那还是多谢了……老夫年事已高,一个人准备四个人的饭菜,多少是有些困难。”
在葛菲的协助下,饭菜很快上桌,但比起剑之国的烹调,这里的方式要更简约,饭菜的颜色也显单调。
白里透着点粉的鱼生、海带汤和唯一的亮色——几块腌胡萝卜,便是全部了,主食则是每人一个的紫菜饭团,倒是热气腾腾。
但饿坏了的两人还是吃了很多。不过如果每天都吃这些的话,肯定会有些单调吧,干将想。
“哎,真是怀念当年啊……一家四口人齐聚在这间小房子里,可是他们都回不来了。”老者有些感叹地说。
“是因为战争吧。”葛菲说。
“当时我也有个像你这么心灵手巧的儿媳妇……可惜儿子死后,她也改嫁别人了。我当初还因为我儿子是个百夫长而骄傲,村里的人也都推举我当了村长……可儿子那次出征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连同村里的许多年轻人一起……连骨灰也没剩下。”
“还请您节哀。”多摩丸说道。
“那些人说都是被剑之国的人害的,村里也有不少人那么想……可是我明白,孩子们只是被送去送死,战争的胜利与否并不重要,他们只是要让人们都想着去复仇。”老渔夫此时已经老泪纵横。
“在曾经两国交好的年代,家里的生活反而比现在好得多。大家都坐在地板上,喝着那边运来的茶和美酒,每天都能与亲人团聚一屋。”
老者坐在了门口,同样是望向海风吹来的那边,他的脚印此时已被阳光晒得只剩下泥印。“其实我昨天听说你们要去给那些人进贡,特意给你们准备了些金鲀鱼。但那姑娘来帮我了,所以都处理干净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忽然感觉到一阵中毒般的心悸。要是葛菲没去帮厨的话,他们应该已经都死在这里了。
“我,我特么,臭老头,你真想害死我啊!”多摩丸气得从桌子旁蹦了起来,握着拳头盯着又恢复了笑容的渔夫。
“我自己也吃了,所以最多是多找几个人陪陪我。”
“这可不太好笑……”干将看着葛菲感叹地着说,“还好有你啊。”
干将忽然感觉到心脏中毒一般的绞痛。
“就算有毒我也不会让你死的……所以说那家伙到底有什么用啊……还不如一起去死,去死……”莫邪低声地抱怨着,每说一句“去死”,干将的胸口都会针扎似的疼一下。
看来之后还得再向她多解释解释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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